祭祖,祭完祖便带着弟弟任怨去白市驿和来凤驿与早约好的三个同年先后会齐,走得不是水路,也不是直奔京城,而是一起走旱路先去省城成都拜见学台,填写亲供(填写证明其举人身份的年龄、籍贯等手续),领了十两路费和火牌,再走旱路翻秦岭,经陕西、山西、河北三省进京。
走旱路不完全是走,从成都府到秦岭那一段可以雇车,翻过秦岭进入陕西地界又能雇车,并且有火牌在手,去驿战雇车不用花钱。车上插着“礼部会试”的旗子,正所谓“公车进京”!
车比船快,且路程要近一些,所以任禾虽然先去了一趟省城,但路上用的时间却不比韩秀峰多,经过近两个月颠簸,终于赶到了北京城。
本以为到了天子脚下,应该跟之前一样通行无阻,结果一到崇文门就被几个税吏给拦下了。“火牌”不管用,“礼部会试”的旗子一样不管用,连同随行家人在内的一行七人,竟被勒索了四十五两银子才进了城。
任禾越想越窝火,禁不住说:“君杰兄,刚才你为啥拉着我?这帮胥吏太可恶,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讹我们的银子,我就不信没说理的地方,这官司就算打到御前我也不怕!”
何恒这是第二次进京会试,对京城比较熟悉,苦笑着劝道:“老弟,这帮胥吏是可恶,不过这事还真没地方去说理,你我只能自认倒霉。”
“凭啥!”
“崇文门税关虽是户部的税关,但事实上从监督到委员、从委员到税吏全是内务府委派的,收的税银也归内务府。换言之,他们是在替皇上收税!别说我们这样的举子,就算各省藩台、臬台进京他们一样敢拦下收税。”
任禾咬牙切齿地说:“可是课税有课税的章程,他们不光不按章程收税,而且巧立名目敲诈勒索!”
“是啊,太无法无天了!”另一个举人也气呼呼地说。
“无法无天又能拿他们怎样?连五城察院的巡城御史都管不了,你我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巡城御史不是管不了,而是不愿去管。”任禾深吸口气,冷冷地说:“等来年金榜题名,看我任禾咋收拾他们,不参他们一本这几十年圣贤书白读了!”
“那也要等到来年,”何恒边带着众人往宣武门方向走,边笑道:“当务之急是先去会馆安顿,也不晓得綦江、大足和荣昌的那几位有没有来。要是他们几位也来,并且在我们前头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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