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不行?”潘二不解地问:“四哥,搁五天前,他们不一定愿意。但现在不是五天前,别说那些保正甲长,就顾院长和王老爷那些士绅都很服,我觉得他们应该会帮忙。”
韩秀峰一边示意他去磨墨,一边解释道:“他们估计会帮着留意,但这么一来很容易走漏风声。相比许乐群说的那一拨,许乐群和他背后那些人这一拨才难对付,他们虽然跟我们一样是外地人,可他们在这里生活多久,一定有不少耳目,消息一定会比我们灵通。”
“要么找个可靠的人去河边盯着他,他不是有手下吗,盯着他那些手下也行。”
“不行,万一打草惊蛇咋办?”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靠猜吧!”
韩秀峰起身走到书桌前,摊开一张纸,拿起笔:“百姓常说白道黑道,我们现而今是官,自然是白道,但搁海安这地方,本地的士绅百姓乃至关在班房里的那些地痞无赖也全是白道,跟盐有关的才是黑道。黑道上的事自然要找跟黑道有勾结的人去打探,而衙门里恰好有这么一个人。”
“谁?”潘二忍不住问。
“李秀才!”不等韩秀峰开口,余有福便脱口而出道:“姓许的想用两条人命把我们绑上他的贼船,甚至还打算帮他们把李秀才也弄死,我们为啥不能让李秀才去对付他?要说对海安和富安熟悉,他们那些住海边上的盐商还能有家住富安人在海安,而且一样靠勾结私枭赚钱的李秀才熟悉?”
“我就是这么想的,等写好信,就把他请过来聊聊。”
……
李秀才这几天过得很憋屈,搁以前快过年时就算什么也不干,坐在衙门里也能收三五百两银子。可现在那帮贩私盐的不但不敢来镇上,甚至会以为给他送银子没用。
下午那两个是从泰州直接过来的,路上没有停留。要是在白米或曲塘停留,去岸上转一圈,听说新来的巡检缉拿了上百个地痞无赖的消息,一定会调头回去。
他躺在铺上辗转反侧,压根儿就没睡着,一会儿想贪官好对付,姓韩的这种说不收钱就不收钱的清官不好对付。一会儿担心下午那两个私盐贩子嘴上答应的痛快,却不一定会帮着办事……
正胡思乱想,外面传来余有福声音。
“李先生,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