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韩秀峰开口,李秀才就如丧考妣地说:“长生兄弟,徐同知就是一条疯狗,盯上谁,谁倒霉!李昌经豁出去了,一而再再而三告病,以为被革职便能回老家,结果别说他回不去,连他大婆娘、小婆娘和几个孩子都走不了。说出来你不敢相信,连张老爷、张二少爷一大家子都被徐同知给软禁在州衙里。”
潘二惊恐地问:“他龟儿子寻死就算了,还要拉着别人的全家老小一块死?”
李秀才苦着脸说:“他连自个儿婆娘孩子的命都不在乎,怎么会在乎别人的命,又怎么会在乎别人的婆娘孩子的死活?别说那些官老爷,连我这样的现在都出不了城。不但走不了,天一亮还得去帮他去拆房子。”
韩秀峰下意识问:“拆房子?”
李秀才解释道:“他要坚壁清野,要把城外五里的房子全拆掉,一间也不许留!”
“房子拆了,百姓住哪儿?”
“乡下有亲戚的去投亲,没亲戚的进城。下午不是劝输了吗,只要被召集去衙门的商人全得捐输,有钱出钱,没钱出粮。让那些无家可归的百姓先吃自个儿的粮,吃完衙门开粥场。”李秀才顿了顿,接着道:“开粥场妇孺小孩儿可以去吃,青壮不许去。想吃饭,想活命,要么帮着守城,要么去拆桥填河。”
“拆哪儿的桥,填哪儿的河?”
“泰州到扬州之间的桥,州城方圆二十里的桥,有一座算一座全要拆掉。往西的大河小河,只要能通向扬州的,每隔十里就要填一座坝。他要让贼匪的水军过不来,让贼匪的陆路大军也不好走,说什么能迟滞一天算一天。”
这是破釜沉舟,这是铁了心要守城!
韩秀峰沉思了片刻,又问道:“李先生,你刚才说你现在除了办差都出不了城,那许乐群能不能出城?”
“他能,不光他能,只要认捐认输的人都能。”
“都捐些啥?”潘二忍不住问。
“还能捐什么,捐纳呗!听说是陆制台一晓得太平贼匪顺江而下,就六百里加急跟朝廷输请了上百张空白执照,以便开捐筹饷。结果户部的空白捐纳执照刚送到清江浦,江宁已经被太平贼匪给围住了,而这些空白执照现在全在漕运总督杨殿邦手里。”
李秀才挪了下身子,接着道:“以前无论捐出身还是捐顶戴,想要拿到部照,想穿官服见官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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