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冬,天气冷得很。凉州的冬日比京城更冷一些,白日里还好,训练的时候也能暖暖身子,倒不至于过分,到了夜里,便觉寒气逼人。盆里烧的那点柴火,远远不够。
去五鹿河洗澡的兵士也少了许多,都自个儿老老实实的去烧热水来洗。禾晏也是一样,一转眼,肖珏走了半月有余。
她估量着这个时间,肖珏大概已经到了漳台。但教头们平日里并不谈起此事,禾晏也无从得知漳台那头的情况。她每日里仍然是跟着新兵们一起训练,不过因身子还未全好,是以并不能按肖珏所说的“三倍日训”。
这一日,禾晏同新兵们在演武场训练步围,快到傍晚时候,集训散去,禾晏与洪山几人说着话。
洪山搓了搓手,朝手心呵气:“阿禾,你有没有觉得这几日实在是太冷了?”
“还好吧。”禾晏道。她在抚越军中时,曾在冬日临靠江边打仗,营帐就驻扎在岸边,夜里江风凛冽,也并无柴火可烧,士兵们夜里睡在一起驱寒,那才叫真正的天寒地冻。
“还是你们年轻人耐得寒。”洪山感慨了几句,望向白月山的方向,“凉州怎么日日下雪,一下就是一宿。”
禾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冬日的白月山没有夏日的苍翠青密了,一眼望过去,白雪皑皑,大雪封山。他们新兵每隔几日上山砍柴,都不能再往山腰以上走,越往上,积雪越厚,实在不太安全。
“其实这个天气打猎最好了,”小麦凑过来道:“我和大哥从前这个时候,白日里就拿食物泡酒,扔在洞穴旁边,冬日里没什么吃的,兔子狐狸见了就吃,到夜里出去捡,一地都是猎物。又不费力气,又简单。白月山这么大,兔子狐狸应该很多。”他舔了舔嘴唇。
“打住,”禾晏叮嘱,“我看你还是歇了这个念头,山上地势复杂,又积雪深厚,别兔子还没打到,你先成了兔子。”
“阿禾哥也太看不起人了。”小麦嘟囔。
正说着,就见演武场通向白月山马道的尽头,走下来一行新兵,走在最中间的,是穿着袄裙的医女沈暮雪。
她穿着月白袄裙,披着杏色绣梅长披风,发带亦是白素,从一片雪色里缓缓而来时,越发神清骨秀,仙姿玉色。
洪山看的眼睛发直,只道:“世上竟有这样的女子,生的极美,心还极善,这么冷的天,一个弱女子上山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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