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犹豫,弯腰将哨兵的尸体拖走,雪越下越大,不过片刻,就将刚刚的血迹掩盖住。一炷香的时间后,哨兵重新走了出来。
他抓了一把雪,将刀上的血迹擦拭干净,重新别在腰间,再整理了一下头上的毡帽,往抬楼走去。
台楼上,同伴正等的不耐烦,突然听得动静,见刚去上茅厕的哨兵回来,松了口气,骂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是不是去偷懒了?”
哨兵摇摇头,低头往嘴里呵气,仿佛被冷的开不了口,同伴见状,也忍不住跟着搓了搓手,“娘的,这也太冷了。”
哨兵将毡帽压得很低,同伴见状,骂道:“你以为把帽子拉下来就不冷了吗?拉上去,看都看不见,你这样还守个蛋的夜!”他伸手要过来掀哨兵的帽子,就在凑近的一刹那,突然怔住。
哨兵的衣裳是同新兵们的纯粹赤色黑色不同,在衣领处错开了一层白边,如今对方的衣领白边处,映着两点红色。
这不是陈年墨迹,颜色鲜亮,还在缓慢的氤氲增大,而一刻前对方上茅厕的时候,这里都没有。
同伴望向从回来后就一直一言不发的哨兵,就要拔刀,可是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对方竟有两把刀。
一把刀,是原先死去的哨兵的,插进了他的胸膛。另一把刀,刀尖弯弯,划开了他的喉咙。
他无法喊叫出声,踉跄着倒在地上,凶手已经转身往台楼下走,哨兵吃力的在地上爬行,想要捡起落在地上的鼓槌。
只要抓到鼓槌,敲响哨鼓,整个凉州卫就能醒来。
这是他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身下的血被拖了一路,触目惊心,他用尽全身力气爬到了鼓槌旁边,握住了鼓槌,想要抬起身去敲鼓面。
半个身子才抬起,陡然间,一阵剧痛传来,血溅在鼓面上,那只握着鼓槌的手也落到了地上。
他被砍掉了右手。
凶手去而复返,站在他面前,低声道:“差点忘了。”
不远处,这边的动静似惊到另一头地面巡逻的兵士,有人喊道:“喂?你们那没事吧?”
这人压了压毡帽,照远处挥手:“没事!摔了一跤。”
地上,血流的到处都是,方才奄奄一息的哨兵睁大眼睛,彻底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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