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我眼中,一袭紫衣紫的翩然身影,是一道绝美的风景。
我十二岁那年,老阁主卸下了几十年的易容,真实的脸竟然非常年轻,不过三十几岁,其实当年他已逾七旬,为了找个合适的弟子,他花了太多年――好歹是把墨悠给等到了。
据说这是镜檀阁的传承,当下一代阁主正式具备认可的继承能力时,其外形上时间的流逝便静止了,直到下一位继任出现,时光才又开始流转――不过我想,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吧,肯定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墨悠的身形,止于十五岁。但我总觉得,就是那十五岁的样貌也不像是真的,似乎他没有小时候好看了,不过我也拿不准。
那年春天,墨悠的成|人礼之后,老阁主便与墨悠相较,最后败于墨悠之手。他很欣慰的卸下了阁主的担子,清闲养老――容颜虽然年轻,毕竟内里的器官都已经老迈,虽说学武的人保养得当会长寿一些,但老阁主身上积年的旧伤本来就是靠心念硬撑,现在事业后继有人,所有的心事均已放下,一松懈便爆出来。墨悠尽心熬药端茶倒水伺候着,一年之后老阁主仍是去世了。
那时,墨悠带着镜檀阁全部弟子为老阁主送终。
他在灵前长跪了五天五夜,粒米未进,滴水未沾。
众人觉得实在是太久了,那些老一辈的也看不过去,便要和他同期的我去劝劝。
待我去看的时候,才觉墨悠竟然已经跪着晕了过去。
像我们这样从小受训,从不见父母,亦不知父母是谁,跟了一个固定的师傅才算勉强安定下来。十年之间,老阁主待墨悠如同亲子,他如此也是应当,只是不该生生把自己跪晕。
我把墨悠抱回房里,他四肢都僵硬了,膝盖上更是青紫一片。他丝毫未使用武功,硬是如普通人一样跪了那么久。我给他按摩了半日,总算是有些缓和,强灌了一点米汤,好歹是醒了过来。脸色苍白如纸,不错眼珠的盯着床顶,幽幽的让人心悸。我放心不下,便守了一夜。
“老阁主知道你的孝心,也不必熬成这样。”我劝他。
“你好起来,把镜檀阁打理得妥妥当当,才是老阁主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