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迟薄唇抿成一线,眼眸黑不见底,一言不发。
花颜有些受不住云迟的神色,挣脱了下,发现他手箍得紧,她挣不开,索性闭上了眼睛,安静地躺在她怀里,不再多说。
云迟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没有放开手的打算,也没有再说话,车中气压低沉,外面车轱辘压着地面似乎也有一种承受不住的重量。
一路再无话,马车回到东宫。
车夫将车停下,等了半响,不见车中有动静,小声提醒,“殿下,回宫了。”
云迟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慢慢地松开了手,对花颜沉声说,“我是不可能放手的,即便你对他心动喜欢,即便他母亲临终嘱咐我照看于他。”
花颜觉得她这般对他,也算是天底下最不识抬举的人了,他听了她这番话,该受不住让她滚才是,或者没那么大度让她轻松地滚而是应该伸手掐死她。可是他依旧说这样的话。她心下又是气闷又是烦躁,懒得再与他多说,从他怀中出来,一把挑开帘子,跳下了车。
脚刚沾地,她便快步向西苑走去。
秋月和方嬷嬷随后下了车,便见花颜已经走出老远,步履匆匆,似带着十分恼怒之气,二人一怔,秋月连忙拔腿追了上去。
方嬷嬷犹豫了一下,来到车前,低声试探地问,“太子殿下?”
云迟缓慢地挑开车帘,下了车,看了花颜一眼,神色一如既往,吩咐道,“好好侍候太子妃,不管发生什么,她都是本宫的太子妃,不得有误。”
方嬷嬷心下一凛,恭敬地应是,见云迟不再言语,连忙也带着人去追花颜。
云迟立在门口,看着东宫的牌匾,仔细认真地看着,如十岁那年,他移出皇宫,搬来东宫那一日。
小忠子站在云迟身后,看着太子殿下,他想着有多久没见过殿下这样的神色了,十年?那时候他才不大,那时候太子殿下也还是个小小少年,他也这样的站在他身后,那时候他不理解殿下为什么盯着这牌匾一站一看就两个时辰,如今,却隐约有些理解了。
东宫这块牌匾,不仅仅是代表“东宫”这两个字,而是它背后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