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的时候,不过单是这样说;看现在的情状,可见后来终于实行了。
然而她是从四叔家出去就成了乞丐的呢,还是先到卫老婆子家然后再成乞丐的呢?那我可不知道。
前几年在北京遇上一个老乡,他也不甚知晓,只听说后来她在河边搭个草棚,住在那里。
白天要饭时常有人在她身上揩油,摸她的奶子和屁股,或在大街上把她扒光,让她走回草棚去,她也不反抗,只求那些人在看完后给她一口饭吃。
到了晚上,便有一些娶不上媳妇的光棍排队钻进她的棚里去,不到一年,她的肚子便大了,然后几个月后又瘪了下去,过不了几个月重又大起来,如此这样反复了四年多,直到去年才再也大不起来了。
那些生下的孩子,据说是被那些光棍们卖去换了酒喝,喝醉了后,他们又重新一齐钻进河边的破草棚里。
我给那些因为在近旁而极响的爆竹声惊醒,看见豆一般大的黄色的灯火光,接着又听得毕毕剥剥的鞭炮,是四叔家正在「祝福」了;知已是五更将近时候。
我在朦胧中,又隐约听到远处的爆竹声联绵不断,似乎合成一天音响的浓云,夹着团团飞舞的雪花,拥抱了全市镇。
我在这繁响的拥抱中,也懒散而且舒适,从白天以至初夜的疑虑,全给祝福的空气一扫而空了,只觉得天地圣众歆享了牲醴和香烟,都醉醺醺的在空中蹒跚,豫备给鲁镇人们以无限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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