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豪富,赎赎当当,不甚出 丑。此后整千大主,也不能应客了。张三监生只叹了口气,也不争闹了。
因为上京,大小先生须先辞了。三月初旬,吩咐整了一席家宴,夫妻饮酒饯 别,张三监生在席间,只管掉泪,三娘子问他,只是不说。次日收拾下船,才叫 儿子同去,三娘子只道路上冷静,并不疑惑。
临出门时,才对三娘子道:「我如今只带张俊、文桂上京,你年纪三十多岁, 也不小了,切不可不想下梢。我和你做夫妻一场,只愿你后面好似前面,儿子是 我儿子,不须记褂。」说罢,又掉下泪来,三娘子道:「出长路须要吉利,不要 如此。中了举人进士,少不得就回家的。」张三监生同儿子下了船,往北进发。
恐怕带了许多银子,独行不便。到了镇江,恰好有苏州帮粮船上京,他带了 文桂,寻了一只空粮船,讲定了官舱房舱,搭到张家湾,连神福犒赏,共纹银十 两伍钱。心下想道:「就是到京迟了,我又不是饱学,进不及场也罢!」又问粮 船几时过江,粮船上道:「还有十来日,竖了大桅杆,等了顺风,方才开船。」 张三监生道:「我还要南京取了改北文书,不知可等得及么」粮船上道:「怕 你性急,故此说得近些,正早哩。打点二十天这才稳了。」张三监生就请驾长酒 店一坐,先付了纹银一两五钱,立了合同文契,言定下船日,再付六两余。到临 清,一路逐渐找付。就回船来,权把儿子文桂,寄顿一个相知朋友潘铺里,连行 李都寄在一间堆货楼上。带了张俊,星夜雇了一轿一驴往南京,起改北文言,连 往回共八日,重新到了镇江。他一路打算:「若休书迟了,到底是我老婆养汉, 况张俊有妻子在家,跟我必不长久,粮船安稳,不须多人伏事,不如在此写了休 书,付与张俊回去,但不知儿子心里如何等我悄悄问一问他,只说闲走。」
锁了楼门,吩咐张俊在寓照管,带了儿子与文桂走到西门闸口,一个僻静茶 馆坐了个坐头。
一面问儿子道:「你可知你娘yin乱么」儿子道:「知道的,常要对爹爹说, 奶姆只管叫我不要。他说什么:子不言母丑。」张三监生道:「我如今做人不成 了,故此收拾了三四千银子,到北京另立家业。这不长进的婆娘,毕竟越放肆了。 你后来,连女儿也没人与你为妻。带了你出来,要把休书一纸,打发张俊回去, 凭他嫁人。你肯也不肯」儿子道:「儿子虽只十岁,不晓人事,但每常出门就 有一班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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