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她垂着眼帘,脸色白如雪,粉唇轻颤着。
音乐声由屋里传来,听来有些缥缈。
我累了。
她疲倦的声音在耳际回响着,他却是直到此刻才听入了心。
他放松了手劲,口气缓和了下来,“你还好吗?”
“不,我不好。”她抬起了眼,含泪生气的直视着他,“非常不好,非常非常不好。”
他沉下了脸,冷硬的问:“你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她抽回手,退了一步,“我只是厌倦了当一个展示品,厌倦了被人比较,厌倦了继续假装!”
他面如寒霜,“你一开始就知道你来必须要面对什么,这是我们当初协议的条件。”
“对,我知道。”她一扯嘴角,苦笑着说:“我的确知道,我以为那不困难,我以为我可以做得很好。”
“你是做得很好。”他略微放松了下来,“每个人都喜欢你。”
他竟然在称赞她呢。
她笑了,一颗心却碎成数片。
“对,我是做得很好,但我错了。”
她在笑,却显得悲伤,泪水滑落,反映着月光。
他既困惑又愤怒,不懂她是什么意思,他不懂她的笑,不懂她的泪,更不懂她说出来的一字一句。
“我错了,那很困难,说谎很困难,假装你爱我很困难,听你的家人真心祝福我们很困难,看你活在你父亲的阴影下,不断的和一个根本不和你争的人竞争,更加困难——”
“不要——”他开口打断她,灰眸闪着寒光,下颚紧绷地威胁,“对你不了解的事情妄下断言。”
“那你称呼你刚刚的行为是什么?你敢说你邀我跳舞不是要和你大哥较劲?你敢说你不是在乎你父亲的看法才这么做?”
她毫不留情的质问他,一句比一句激动,“你知不知道你看起来很愚蠢?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你难道不懂吗?你做得再多,你大哥都不会在乎,每个人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爱他的妻子,他不会介意她舞跳得不好,不会介意和她一起在舞池中出糗,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