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是怎么回事。”天子越加烦躁,声音也大了几分。
张汤见了,额头冷汗涔涔。天子的反应不在他的预料之中,听他那口气,似乎对他张汤很失望。他张汤能有什么,能够倚仗的不过是天子的赏识罢了。如果天子对他失望了,他立刻会成为丧家之犬。到了那一步,不仅梁啸不会把他放在眼里,窦家也不会放过他,甚至满城的游侠儿都有可能与他为敌,谁知道哪天就被人砍了脑袋。
“陛下……”张汤越想越害怕,结结巴巴地把经过说了一遍,再三强调梁啸的张扬,无视王法。
如果他能抢先一步,也许天子会赞同他的看法。可是经过梁啸那么一闹,这点事已经不是事了。张汤说得越多,天子越是觉得烦。在他看来,梁啸这不是张扬,而是怕,怕遭了张汤的毒手,怕落得和窦婴一样的下场,这才不管不顾,一心求去,宁可战死宫中,也不肯去廷尉寺受审。
天子冷冷的看着张汤。“魏其侯是三朝老臣,你知道吗?”
张汤心里咯噔一下,背后涌出一身冷汗。他当然知道窦婴是三朝老臣,可是他不知道天子会变卦啊。这是要把他当替死鬼的意思?
张汤一下子瘫在了地上,脑子里嗡嗡直响。
天子嫌弃地看了张汤一眼,挥挥手,命张汤退下。张汤失魂落魄的退了出去,主父偃站在一旁,歪了歪嘴,无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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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啸收到主父偃传来的消息,才松了一口气。
他很清楚,虽然还没有尘埃落定,但是天子没有暴走,也没有催促张汤继续办案,就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能走到这一步,既是他先发制人的战术用得成功,也与主父偃的配合分不开。
他与主父偃一直没什么互动,不管是宫中还是在宫外,他们都没什么接触。实际上,主父偃一直是他的盟友,只是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这种关系不宜过于张扬,一直比较低调。
比起徐乐等人,主父偃显然更擅长临机应变。他及时的打了个岔,控制住了局面,给天子留下了好印象。接下来,他肯定会一直跟在天子身边,在关键的时候为他解脱。若非如此,只要有人在天子面前说几句,就能把事情推向另一个方向。
梁啸安心地在府中等待。人谋已尽,剩下的就看天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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