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他走吧,刘嬷嬷,他还有他该做的事情。”
小顺子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兰台宫门口,像西斜的日光。刘二月扶着门框缓缓坐了下来,这是怎么了,这究竟是怎么了?她想不通,这一切对她来说太过复杂,像一团乱麻,根本理不清头绪。沈韵真在她身旁坐了下来,把头倚在她肩膀上,刘二月握住她的手,却不住在打颤。
“还是不要走了,皇上若是知道,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她说。
沈韵真微微一笑,将她的手拉到自己的腹部,刘二月有些惊讶的望着她。她却一字一句的对她说:“干娘,我怀孕了。”
轻柔的一句话对于刘二月来说却似晴天霹雳,震得她半天说不出话来。那柔软平摊的地方,居然孕育着一个婴儿!
“孩子的父亲是我沈家的仇人,可我又不能打掉他,毕竟这孩子也是沈家的血脉。干娘,你见过法场上人头落地吗?你知道那种,看着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们一个个死在自己面前,而你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吗?”
刘二月嗫嚅着,毅然将沈韵真搂在自己的怀中。
“我真的不想让我的孩子,管我的仇人叫爹,我更不行让他背负着罪臣之子的恶名。我必须想办法逃出去,如果继续留在这儿,皇上迟早会发现的。”
“我跟你一起走,”刘二月轻柔的拍打着她的肩膀:“咱们到一个皇上找不到的地方,把孩子生下来。我能洗衣会缝补,你能给人治病,俩有手艺的人,肯定能把孩子拉扯大。”
她倚在刘二月怀里,眼泪缓缓从眼眶中滑落。
……
“她这样说的?”南景霈背对这王品堂,指尖无聊的拨弄着蜡烛的火苗。
房中灯火通明,但不似白天那种太阳的光亮,灯光是明朱黄色的,把气氛调节的格外压抑。王品堂跪在门槛外,心脏还是腾腾的狂跳。
“是,悦美人说她有办法根治时疫。”
南景霈转身瞥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吩咐道:“你先起来吧。”
王品堂起身时,不慎踩住了衣角,差点摔倒,东来一把将他掺住:“王院首,您小心点儿。”
王品堂扶了东来的手才站住,低头瑟缩在灯影的晕背处,好像要借阴影把自己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