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看到你这样笑了。”他说。
“怎么会?”她敛去笑意,淡淡的望着他:“我可没天天愁眉苦脸的。”
他温然转过身:“是啊,你是每天都笑,可却没有一个笑是清澈的,是发自内心的。”
她微微自矜:“宫里的日子不好过,时时刻刻都背负着枷锁,哪能像从前那样无忧无虑的笑呢?”
南影霖心里泛起一层苦涩,他柔声唤了她的名字,许久,她听见他说:“沈家的事,是朕对不起你,朕当时只想着自保,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朕如今是真的想要补偿你,若你愿意,朕会好好对你的。”
他凝着她,见她似要辩解,便知道她又要拿那句打赢这场战争,她便跟他的话来堵他的嘴,他亦知道她这样说并非出自真心。他虽还猜不到她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可他却是那样清楚的知道,她不是真心的。
他抢先道:“朕了解你,你之前对朕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但朕不想追问原因。”
沈韵真心头一紧,却依然镇静自若的望着他。
“什么话是假的?”她问
南影霖笑而不答,他知道她是明知故问,但他并不想细究。他的目光落在池中几株枯荷上,想起曾经读到的一句诗: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韵真,咱们还能从新开始吗?”他问。
她几乎忘了他温柔的声音,今日突然听他这样讲,沈韵真的心头亦浮起一层物是人非的苍凉感触。人们明知道破镜无法重圆,却总是忍不住尝试。
沈韵真凝着他,反问:“从新开始?”
“忘了从前的事,重新开始。”他答。
沈韵真冷笑:“怎么突然改打温情牌了?”
他摇一摇头,柔声道:“这不是温情牌,韵真。”
她望向他,又听见他说:“一开始,朕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忘了你,可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朕越发觉得自己根本忘不掉,朕以为自己可以对你虚情假意,可朕根本就做不到。韵真,不管你是否相信,朕是真的真的还深爱着你。”
沈韵真凝着他那双漆黑的眼睛,只觉得一股寒噤噤的风穿透骨髓,周身冷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