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韵真点一点头,对楚屏说道:“既如此,外使大人就请上路吧,你们吕国的使团现在正在京城南门外等候。”
她说完,又吩咐内卫将楚屏送出京城,自己则带着刘二月回到鼎祥宫。
苏德妃已然醒了,小宫女煮了燕窝粥来一点一点的喂她,她起初还喝上几口,可一吃饱了东西,什么胡思乱想的情绪便齐齐涌上心头。
房间里游走着宫女嬷嬷,可却没有一个能跟她说体己话,这没有一个人是她的知己,没有一个人能像知夏那样了解她的心情。
没了知夏,她忽然感到陌生,这寝殿里的一切仿佛都不属于她了。
她听到隔壁房间里有婴儿的哭声,宫里的 乳娘正咿咿吖吖的吟哦着一只雅乐曲调呵哄着孩子,所有人都在考虑她的身体,渴不渴,饿不饿,却没有人想着把孩子抱过来叫她看一看。
这时沈韵真走进来,看了她一眼,便又到另一间屋里把婴儿抱了过来。
“姐姐醒了?”她笑盈盈的望着苏德妃,一面把婴儿报给她,一面柔声问道:“身上还痛吗?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吗?”
见苏德妃不答话,沈韵真在床边坐下来,对她说道:“皇上给孩子取了名字,叫承康,因为孩子生下来有些瘦弱,皇上希望他能一世康泰。”
苏德妃凝着沈韵真,忽然从这个名字里悟出另外一层意思,沈韵真的儿子叫承元,因为元者,君也。她的儿子叫承康,皇帝只是希望他一生康健,此外,便没有其他的期待。
知夏临死前已经供出实情,她就是嫉妒宸妃之子即将成为太子,所以才想加害宸妃。皇帝如今并不期待承康有所作为,焉知不是在警告苏家不要争权过甚?
苏德妃的目光渐渐暗淡下去,一句话也没有说。她看见沈韵真的手正在婴儿脸颊上抚摸着,苏德妃的心绪忽然又紧张起来。沈韵真是恩仇必报的人,她现在不加发作,会不会正憋着给自己致命一击呢?
苏德妃抱孩子的手渐渐僵硬了,难道沈韵真会对孩子下毒手吗?这么大的事,是处死一个知夏就能化解得了的吗?
“妹妹,”她小心翼翼的问她:“你刚才怎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