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沉默。
南宝衣迟疑地望向他的脚,“恐怕,连脚也没洗?”
帐中气氛诡异。
长久的沉默过后,萧弈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寝屋。
南宝衣抱着小花被,有点想笑,又不大敢笑。
她嗅了嗅满屋药味儿。
明明嘴里还有些清苦,可她的心里却像是被蜜糖填满。
她很快乐,甚至快乐的想去雪地里打两个滚儿。
而这种快乐很特别。
不同于大哥哥给她带礼物时的快乐,也不同于参加表哥和姐姐婚礼时的快乐,这种快乐甜丝丝的,比世间最甜的蜜糖还要美。
她钻进被窝,怀里牢牢抱着萧弈留下来的那一沓银票。
二哥哥对她真好……
她安心地合上眼。
有权臣大人庇佑,她今夜定会无病无灾无梦。
雪还在落。
有的人睡了,有的人还醒着。
前院厢房,南胭站在屋檐下,小脸苍白消瘦。
她伸手触摸落雪,眼底深处漆黑无光。
——但愿程家得知姐姐没有丰厚的嫁妆,南府也不会如疼爱我那般疼爱你时,也依旧能善待姐姐。
南宝衣的话,这些天反复回响在耳畔,令她寝食难安。
侍女捧着手炉过来:“小姐,夜很深了,您怎么还不睡?若是着了凉,老爷和夫人都会心疼您的!”
“你听见了吗?”南胭轻声。
“听见什么?”
“万物生长的声音。”
侍女笑了:“小姐,如今正是寒冬,哪儿来的万物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