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了好一会儿,江宴才松开她。
见他眉眼落拓的样子,阮朝夕心底叹口气,也没多问,拉过他的手,“先进来说话吧。”
江宴垂首跟在她身后进了门。
把他在沙发上安顿好,阮朝夕让他先坐,转身进了厨房。
不多会,她捧了杯水出来。
将水杯递到江宴跟前,“先喝口水。”
江宴没接,就着她的手,低头喝了一口。
水温刚刚好,还带着一丝甜丝丝的味道,似乎加了蜂蜜。
他眉心一动。
年少时,他挨打挨骂是家常便饭,阮朝夕知道后,就会从家里泡一壶蜂蜜水给她。她说,喝点甜的,心里也就不苦了。
十六岁之后,他再没喝过蜂蜜水。
不是她泡的,尝起来怎么都是苦的。
伸手从阮朝夕手中接过杯子,他仰头,将杯里的水喝了个干干净净。
阮朝夕见状,眉心蹙了蹙,再联想到他刚才风尘仆仆的样子,心中有了猜想,“你才下飞机?”
江宴点头。
“出什么事了?”
捧着玻璃杯的指尖微紧,他抬了头,凝视阮朝夕两秒,“我这次去洛杉矶,不是为了生意。”
不是为了生意?
阮朝夕一怔,望见他眼底的幽冷,心头那根弦莫名一动,试探着开口,“那你这次去美国……”
“我去见了她。”
阮朝夕双目渐圆,喉头突然有些晦涩。
这样的语气,那个语焉不详的“她”字,旁人也许不懂,阮朝夕却明白,他说的,是他生母,那个曾住在她隔壁,貌美却古怪的女人。
那时她也曾替他鸣不平,问他妈为什么要这么虐待他,江宴却从未多说过什么,只是每当这个时候,他周身笼罩的孤寂与凄冷,浓得像冥府的夜,将人包围,让人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