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府大小姐虞幼窈?已经昏迷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又发起了高烧?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大夫是请了一个又一个,都说虞幼窈是受了惊吓,被魇住了。
大夫开的安神汤、定神汤,退热药,一碗一碗的送进屋里,又一碗一碗地捏着鼻子灌进虞幼窈的小嘴里,可都没什么用。
小小的人儿曲绻在床上,把自己团成一团儿,双手捂在胸口上,紧紧揪着胸前的衣襟,一会儿喊冷,一会儿喊疼,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疼,可把虞老夫人心疼坏了。
虞老夫人一手捻动着佛珠,一手捏着帕子擦眼泪:“我命苦的窈窈,打小就没了娘,我这个做祖母的又一把老骨头,让我的乖孙女受了天大的罪,窈窈要是不好了,我这个老婆子也跟着一起算了。”
守在屋子里的一众人表情都僵了起来,老夫人这话儿明着在指桑骂槐,真真把心给偏进了心眼子里去了。
在她眼里只有虞幼窈这个才是嫡亲的孙女儿,别人那都是路边的草儿。
心里这样想着,但在场却没有一个人敢多说半句,连忙出声劝慰。
“娘,您这是什么话?窈窈吉人自有天相,过会儿就没事了。”
“祖母,您年纪大了,可得好好保重身体。”
“老夫人,大小姐还病着,你可不能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儿。”
“……”
虞幼窈浑浑噩噩听到屋子里七嘴八舌的声音,人却深陷在一个可怕的梦魇之中。
梦里,已经长大的虞幼窈躺在冷硬的床上,拢紧了身上陈旧发霉的薄被,冻得瑟瑟发抖。
喉咙里有些发痒,她张嘴“咳”了一声,冷气倏地灌了进来。
“咳咳咳——”一阵撕心裂肺的猛咳,令虞幼窈心中钝痛,她紧紧捂着嘴,暗红色的血从指缝间溢出。
“春晓……咳……”虞幼窈唤着身边伺候的丫鬟。
“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进来。
虞幼窈以为是春晓回来了,便抬眸看去,穿着宝蓝色直缀,披着鹤纹大氅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正淡漠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