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响震耳欲聋。人们伴着强烈的节奏,尽情地扭腰摆臀甩头。我吸了最后一口,熄了烟。一个人漫步出门。虽然,刚才邱海平在餐桌上用眼神向我暗示着什么,但今夜,我已毫无期待。
夜已深,路灯昏黄,路上车流渐少。我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舞厅里会发生什么。但刚才他们的缠绵却顽固地钻进脑子,刺痛我最敏感的神经。我用力甩了甩头。
不知不觉,来这座城市已经5年多,虽然不经常外出,但对她的一草一木,每条街道,甚至每个商店,都已经了如指掌。对她,我总是心怀矛盾:是她给了我生存的机会,也是她,让我甘心情愿把自己给一个个陌生的男人。说实话,对这座城市,我了解得更多的是她的男人。
不是所有男人都会走进按摩店,但是所有男人都有走进去的欲望。很多人在我们店门口东张西望老半天,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甚至有人被我们拉到了门口,却又急匆匆地挣脱跑开。这种人一走远,我们就会骂上一顿:大老爷们一点胆子都没有,裤裆里那块肉不如喂狗。
我瞧不起这种人。但最让我痛心的是一些学生模样的人,不,几乎肯定是学生。当看到他们稚气未脱的脸上露出淫意,我的心仿佛针扎一般。他们迫不及待地趴到我身上,疯狂动作时,我好想把他们掀下去,打上几个耳光。但是我没有这个权力,不仅如此,我还要亲手接过他们的钱——那也许是一对老农民个把月的收获。5年来,再没有什么比那种时刻更让我刻骨铭心,也让我对这个社会彻底绝望。
正想着,包里传来手机响。我拿出一看,是红姐。“蓓蓓,快来救急阿,人手不够了。”刚接通,红姐就着急地说。“死小云,居然不接我的电话,看她回来我怎么收拾她。”说完,没等我回答,她挂了。
小云怎么会接你的电话?我不由哼了一声。估计她现在早已经在邱海平的床上快乐欲仙。一瞬间,女人天生的妒意涌上心头。要不念多年的姐妹情,我早就撕破了脸皮。
难怪红姐找我,今晚上生意格外好。红姐亲自给一个男人洗头,旁边还有3个男的在等着,四个包间门都关得严严的。也就是说,除了我和小云,店里的小姐都“上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