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嬷刚这么说完,收音机里的沙沙声变成刺耳的"叽——",尖锐到耳朵无法忍受的地步,下一秒,直接消音,报废给你看。
她与阿嬷相视一眼,又有默契地同时发笑,杜清晓嘴含汤匙,含糊说:
"你看,坏了坏了!我等一下上网帮你买台新的。"
阿嬷犹不死,把收音机左翻右转、倒过来甩两下,还检査了电线三次,做起垂死挣扎。
杜清晓正要开口劝她放弃,便听见阿嬷喃喃说:
"这是你阿爸第一次领薪水给我买的……我拿去让人家修看看。"
如果没有前头那一句"这是你阿爸第一次领薪水给我买的",杜清晓绝对会力阻到底,这么老旧的机型,哪还有人会修理呀!
但老旧收音机对阿嬷来说,不单纯是一个物件。
更多的,是回忆。
阿嬷去厨房找塑胶袋,要把收音机装袋,才刚进去没多久,就听到阿嬷传来一阵哀号。
杜清晓急忙放下碗公,跑进厨房,看见阿嬷按着后腰,呈现一副正弯腰去橱柜底下取塑胶袋,却不慎闪到腰的标准姿势。
杜清晓把人搀回客厅套安置在沙发上,准备打119叫救护车,被阿嬷轻骂了声三八,叫她去抽屉里拿酸痛药布贴一贴就好。
比起她的腰,阿嬷更要紧收音机,一贴完药布,休息没几分钟,就说要先把收音机送修,态度很坚决,老顽固的脾气都上来了。
"我帮你拿去修啦!你躺着休息!"杜清晓拗不过她。
"……你会把它拿去丢掉。"阿嬷指控她的不良企图,斜着眼看她。
知孙莫若嬷。
就算杜清晓真的动过这种念头,阿嬷这样大剌剌点破,她哪好明目张胆做?她又不傻,等着回来被念到臭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