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钟,喧嚣了一整日的光福县县城安静下来,只有居民楼里零星亮着几盏灯。
而处在县城边缘的白银山殡仪馆却是灯火通明,在宁静的夜色中,成为光福县里最闪亮的那颗星。
明亮的8号灵堂里,麻将声一直不停,负责守灵的王舒月趴在空置的麻将桌上,手里拿着手机播放娱乐视频,试图用视频里嘻嘻哈哈的声音抵抗自己到点就睡的生物钟。
勉强又撑了两个小时,凌晨四点钟,特意留下来的两个姨妈和两个舅舅抵不住困意,收了麻将台,起身依次拍了拍外甥女的肩膀,表示接下来的时间她得一个人撑着了。
“注意一下棺材下面的蜡烛,快燃尽了,记得换一个,烛火不能灭的。”
下山前,小姨妈特意提醒道。
王舒月“哎”的应着,重新打起精神,起身送他们出厅。
殡仪馆建在山顶,四月的天还有点冷,王舒月站在灵堂外吹了一会儿冷风,顿时就清醒了。
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四点二十分,爸妈八点就来,再有三个半小时她就能回家补觉。
王舒月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才揉着干涩的眼睛回到灵堂内。
偌大的大厅摆满了麻将桌,除了正中间花坛里躺着的死人,就只剩下她一个活人。
哀乐还在放着,王舒月越听越困,起身把音响的插头给拔了,顺便把棺材底下闪烁的蜡烛换成新的。
15年时县领导就开始宣扬火葬,但现在都已经2021年了,土葬仍然保留着,不过不许在家中设灵堂,必须要在殡仪馆里。
王家老爷子四九年生人,思想老旧,还没断气之前就抓着儿子的手恶狠狠叮嘱不许烧他。
这不,没办法,王建国只能按照老人的遗言操办丧事,不管殡仪馆管理人员如何劝说,仍旧坚持土葬。
没了哀乐,世界终于清静了。
王舒月合上棺材前的假花坛,重新回到麻将桌前偷偷往半合着的棺材盖里瞄了一眼。
爸妈专门请了化妆师给捯饬了一下,平日里不修边幅的老人穿着笔挺的西装,打着领带,头发梳成大背头,脸上扫了两个红圈,平静的躺在里面,十分安详。
“爷,就剩咱爷俩了,您老安稳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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