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许真的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次心平气和通话的机会了。
毕竟,家族大业摆在眼前,谁能做到独善其身,脱离家族去谈什么情情爱爱?
越是高层之人,越把家族利益看得重。
只有那些小市民市侩之人才不喜自家人好,真正的豪门贵族,真正的君子之家,他们是愿意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
家族的繁荣昌盛,代表的是永久的兴盛。
个人,永远只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昏暗的起居室里,陆槿言摸索着开了瓶红酒,倒了杯,而后端着杯子进了卧室,靠在床头上低低品着,那侧是静默的。“你说、你我之间政坛相遇,谁更甚一筹?”陆槿言笑着问出这句话,可心头却是苦涩的。“要遇见也是我跟陆景行,”那侧似是不想承认这个事实。“我与景行是一家人,你与他为敌我怎会袖手旁观?绕来绕去不过是你我之间的战争罢了。”家族利益,不谈个人。彭宇一声冷笑;“陆槿言,你残忍到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不给我?”“长痛不如短痛,处在副总统的位置上不是最为明白,自欺欺人这四个字是多么虚妄么?”自欺欺人?当初就是因为自欺欺人才会有了这段孽缘。
若是没有当初,她们之间现在兴许是极好的。“也是,”男人点了点头,站在暗夜中的人显得格外寂寥。“别手下留情,不然会对你有愧疚之情,”陆槿言沉稳的嗓音响起,在空旷的卧室里显得尤为冷酷。
愧疚之情?
彭宇一个闪神,电话却被挂断。
次日清晨,总统府依旧是风平浪静,汹涌的暗潮尚且还未浮到水面中来。
沈清抱着孩子下去,老太太从她手中将小家伙接过去,她伸手,捏了捏酸胀的臂弯朝餐室而去。
身后,是陆琛与老爷子从院子外面进来的交谈声。
这日早餐,餐桌上并不安静。
老爷子有意无意将话题落在沈清身上带着套问,后者懂,但不怎么开口言语,甚至是刻意保持沉默。
莫家的绯闻依旧在天上飘。
尘世间的流言蜚语最能将一个女人踩至谷底。
莫菲此次劫难过去,不是疯癫,就是变的更加强壮。
强壮?
沈清的穷追不舍似乎并没给她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