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天保哥!”慧慧搞不清吴天保到底是与她平辈呢,还是故意戏弄她,窘红了脸,呆呆地再不言语,直到文景的弟弟去上学,蹦出来与她撞个满怀,她才知道吴天保早扬长而去了。
吴天保的随意和轻松,让慧慧更感觉压抑和沉重。
好当孙子?可不是自己时时觉得低人三分!如果就个人品格和文化素养而论,慧慧胜过他十倍、百倍。
可是就因为两人的母亲家庭出身不同,人家却活得洒脱自如,甚至象脱缰的野马,放荡不羁。
慧慧却如同囚徒的子孙,走在替先人赎买深重罪孽的路上,时时设防、处处小心,因为在她的生活中布满了“地雷”。
想到此,种种的懊恼、悔恨便一齐来折磨着她那颗阅历不深的年轻人的心。
她的心情一下象老天一样变得悲伤而阴沉。
她感觉自己不过是一块被人利用、或戏弄的擦桌布,丢掉她或拿起她实在无足轻重,在别人只是转瞬即逝的念头。
她突然不想去约文景了,掉转身就往自己家走。
到底回去以后干什幺,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慧慧,怎幺不去找文景呢?”文景的爹陆富堂出来了。
陆富堂的粗嗓门把慧慧吓了一跳。
“我本来要叫她去摘麻麻花的……”慧慧这才想起自己的初衷。
“唉。
她娘的病又犯了。
——恐怕今天去不成!”陆富堂扛着锨踏着雨靴,大约是要照看自留地去。
于是,慧慧又少情没绪地踅回到文景家。
她想:既然知道富堂婶儿的病犯了,不去看看是不礼貌的。
未进家门,就闻到一股酒味儿。
原来是文景正给她娘扎针呢。
炕头展着本《新针疗法》手册。
富堂婶儿闭着双眼横躺在炕边,她的小腿上,手腕上都扎着明晃晃的银针。
文景正撩起她娘的底襟,在她娘肚上比划着,全神贯注地念叨着寻找一个叫“中脘”的穴位。
“啊呀,文景真胆大!”慧慧惊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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