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宝一番苦口婆心,这才止了薛姨妈要同薛蟠一道走的念头。
倒是薛蟠愣了半晌才问道:莫不是我耳朵出了毛病?我怎幺听宝兄弟也喊妈的?宝钗听了脸上一红,薛姨妈这才将病中托付宝钗的事和薛蟠讲了。
薛蟠欢喜,拉着宝玉的手道:早该如此的。
好兄弟,我妹子有如此下场,虽不是正室……也算是圆满了。
宝玉忙道:大哥,我只当宝姐姐是正的又怎样。
薛蟠笑道:我还不知道你幺?不用多说。
说着又拍了拍宝玉的肩头道:好兄弟,大哥无能,让你为我受了这许多累,如今虽是出来了,却还有一事相求。
宝玉道:大哥有话只管说,宝玉必是能做到的。
薛蟠这才叹了口气道:我半生浑僵,才落得如此下场。
如今虽是肯知错悔改了,偏偏又不能在妈身旁奉养,我这一去不知多久才能再回来,只求兄弟替我奉养老娘。
宝玉忙道:大哥这话见外,如今你娘就是我娘,我不奉养还指望谁?薛蟠叹了口气,又将在一旁垂泪的香菱拉过来道:还有一事,如今我一无他物,只有这香菱当初是我买来的,又跟了我多年,也算是我的人了。
宝兄弟你若是不嫌弃,我便把香菱也托付给你,或是收在房里,或是当个粗使丫头都随你,也好让她有个依靠。
说罢又转向香菱道:香菱,前些年我对你不好,动则打骂,你来了我这儿哪里过了几天舒心日子?如今也算我给你找个好归宿吧。
你可愿意?香菱哭道:爷,我生是爷的人,死是爷的鬼。
爷到哪里我都愿跟着伺候……宝玉也忙道:大哥,这怎幺使得……香菱姐……虽没过门,也是你房里的人,大哥只管放心的去,我必带香菱如嫂子一般。
薛蟠摇头道:我知道你这人,只是我这一去自然带不得她,也不知多久能回转,若是耽搁十年八年,岂不白白荒废了她大好年纪?任凭薛蟠如何说,宝玉只是不肯,薛蟠也只好作罢。
又想起什幺,同香菱道:香菱,我屋子里的东西可有人动过?香菱道:爷说得是什幺?薛蟠道:我床底下的那口箱子,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