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喊,大声喊,喊好了让你们当可教子女。
喂!老地主,还有你呢,怎幺哑吧了,喊起来!于是,那一家之中最年高的爷爷,便也被迫地高喊:我是吸血鬼,罪该万死!我妄图复辟,万恶滔天!……队伍中的许还周是挨打最多的,因为他当权时做恶太多,群众对他的恨太深。
他的脚底事先被民兵按上了图钉,因而走路时便只能象个残疾人那样用脚的某个部位落地,而群众的要求是我们必须噘着屁股游街,这样的他行走起来便更加地艰难,但偏偏群众却并不怜悯,反而动不动走到他身后给个窝头。
什幺叫窝头呢?并非吃的那种窝头,而是一种动作,即走到被批斗的四类的身后,对准四类分子高高噘着的屁股,抬起膝盖勐的一顶,这四类分子便脑袋着地戴倒下去,于是群众队伍中便会暴发出一阵欢笑。
我当时特害怕,怕极了,因为游街和批斗不同,批斗会上,我还从未见过有人将挨斗者打的特别惨的,但游街打死人却经常出现,因为它基本上没什幺秩序。
为了尽量地不显露自己,我还努力地将身子弯下去,将头低下去,一方面为的是让人认为我认罪态度好,更主要的是减少人们的注意力。
哎!你看,鲁小北,你瞧他捆成这个样,多难受呀!谁让他出身不好呢。
几个同班的女同学也在拥挤的人群中指点着我议论着,我又羞又怕,在经过她们身边时,头几乎要埋到裤裆中去。
算了,我们走吧,让他看到我们在看他游街多不好意思呀。
一个女同学压低了声音说着,但仍然还是让我听到了,因为她们距我太近了。
一个别的村的比我小半个头的坏蛋挤到我身边,将用力弯低着头的我揪起来,用一只手托举起我的下巴,别一只手则从后面狠劲地拉扯我的绑绳,使本来噘着的我不得不仰面朝天,面对周围熟悉的和不熟悉的男男女女。
疼不疼?这家伙一边勒着我的绑绳,一边坏笑着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