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夜澜从来不知道邢之喝醉了酒能变得这么疯,她觉得又好玩又新奇,也不打算和这个醉鬼计较,于是就点头应了:“嗯。” 蠢奴才咧开嘴笑了起来,一副傻得不能再傻的样子。 “澜澜,澜澜,你再应一声。” 邢之把下巴贴在她的膝上抬眼望着她,抱着她的腿撒娇一样左右摇。蒋夜澜无奈地笑笑,继续回应:“嗯,我在。” “嘿嘿……”邢之傻子一样憨笑了两声,又继续叫她:“澜澜,澜澜,澜澜。” “嗯,嗯,嗯。”蒋夜澜耐着性子哄他玩。 “澜澜,澜澜,澜澜……”她这蠢奴才似乎觉得这是个很棒的互动游戏,就那样一遍又一遍不停叫着她的名字,然后满脸希翼地期待她回复。 蒋夜澜也不知道她到底应了他多少声,她感觉大概得有成千上万遍了吧!她被这犯蠢的傻奴才叫得实在是烦了,而且他把她抱得很紧,她两条腿都被他箍得发麻了。 她抬起手不轻不重地给了他一巴掌,颇为戏谑地说道:“邢大人,你是我蒋宅的大管家,就算醉了酒也不能失了规矩,你应该叫我什么?” 邢之脸上突然挨了一下,稍微有点疼,但他并没有被这一巴掌扇清醒,依然固执地说:“澜澜。” 小姐出生前,主母挺着已经有些明显的肚子,说想去西郊看海。家主向来宠妻,便带着全家人出游,当时邢之也跟着去了。 那天的天气好极了,阳光明媚又不过于炎热,金子一般的沙滩和波光粼粼的海平面构成了难以言述的美景。那是邢之第一次看见海。 当时家主突然灵光一闪,指着轻柔拍岸的海浪,对妻子说,我们的孩子就叫澜澜吧,蒋夜澜,怎么样? 主母笑了,低下头轻轻摸着肚子,指着不远处的蓝色大海,柔声说:你看,这是你,是澜澜。 澜澜。澜澜。 站在不远处的邢之在心里默念。 澜澜。澜澜。 真好听。 后来小姐出生了,每次邢之听见小姐的名字,都会想起他记忆里那片波光粼粼的海。 壮观,浩大,美得惊心动魄。 但他是小姐的奴才,他根本不配叫小姐的名字。邢之把这两个字刻在心房的最里面,然后深深地埋藏了起来。 二十多年过去了,如今他借着酒劲儿,不自觉就把心窝掏出来了。 “澜澜,你应我。”邢之抬头望着她,撅着嘴,好像有点委屈。 蒋夜澜被他搞得一点办法都没有,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嗯,邢之,我在。” 邢之笑了,似乎有些腼腆地把脸转到了一旁,不再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 他渐渐安静下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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